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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并没有和父兄住在一处,独居在离白教三宫不远的玉局峰下,清碧潺潺的绿玉溪,正自她的雪凝小筑旁缓缓东流,直入洱海。

她见到九公子时,显然是喜不自禁,对我也是异常的客气,必是记挂着当日全她贞洁之事了;倒是一贯大咧的九公子,玉白的脸上居然浮过了红晕。

看来周大小姐苦苦为九公子守身如玉,倒也不是一厢情愿。

在一间密室将柳沁安顿下来时,才发现林秋潇也跟了进来,再不知是什么时候和周若水联系上,还住进了周大小姐隐居的小院。

但不管林秋潇,还是周大小姐与九公子有什么关系,都与我没什么关系。

我只要柳沁。

我几乎是恶狠狠地将九公子推到柳沁跟前,嘶哑叫道:“快救他!快救他!”

怀里的柳沁越来越冷,我几乎感觉不出他曾经炽热的呼吸来。

而他的血,一路几乎没有止过,早就透过我的薄衣,润湿了我的肌肤,冷去,甚至沿了我的肌肤向下滴落。

没有什么能形容我心头的恐惧。

即便我自己数次曾距离死亡如此之近,我都不曾有这样被压迫得透不过气来的恐惧。

那种唯恐失去的恐惧,如海水倒灌,将我五腑六腑都已淹没浸渍得失去了所有的机能一般,只知道恐惧,恐惧,恐惧……

给柳沁疗伤时,是林秋潇在帮着九公子解他的衣衫,并清洁他的伤口。

我坐在他身畔,心头忽浮忽沉,海中浮木般找不着着力点,周身也如海水中绵软着,只是紧紧抱着他的头,望着他发灰的面庞,发黑的双唇,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九公子的医术,我并不放心,可南诏境内,未必能找到比他具备更好医术的人来施救,何况,这样的半夜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