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发生了什么事?」福伯由厅堂内走了出来,见到两个少爷浑身湿漉漉地还沾了些水草湖泥,他惊讶不已。
「平儿落湖了。」楚扬仓皇地回到自己的房中,拉来床上薄被,将自己与慕平牢牢裹住。
慕平仍抖着,他苍白的双唇退了血色,没料冬里的湖水竟会那么冷,那一口一口吸入肺里的,令他如今胸口隐隐作痛。楚扬的身上,有些许暖意传来,隔着薄薄的布料,两人的肌肤相碰触着。慕平从未靠楚扬如此近过,他闻见楚扬身上的气息,难以形容的味道,有着皂荚水淡去后的浅浅香味。
慕平的胸口有点痛。
半响之后,福伯搬来沐盆。「水来了、水来了。」老人家步履蹒跚,将一桶一桶烧热的清水注入盆内。
楚扬拉开被濡湿的棉被,解下慕平身上的衣物,外袍脱下时,慕平怀中藏着的青瓷杯蓦然坠落地上,喀地又裂成了更多碎片。
「我的杯子……」慕平想伸手捞取。
「我等会帮你拿。」楚扬将剩下素白中衣覆身的慕平放入沐盆当中,那举动轻柔中,带着怜惜不舍。
福伯将一桶一桶的水不停注入,直至将满才喘气停歇。
「好了,你先下去吧!」楚扬拾起了青瓷碎片,他分心与福伯对话时,杯缘锋利,不慎在他手上划出了个小伤口。十指连心,他遂蹙眉。
福伯俯身退下,带上门,不让屋外冷风灌入伤及主子身体。
楚扬将杯子放在桌上,不理会那道新伤。满室蒸气氤氲,慕平靠在盆缘打了个颤,水热敷体,冻入了骨里的寒冷也慢慢地舒缓了下来。
「好些了没?」走至慕平身旁,楚扬弯下腰端视慕平容颜,虽然见慕平血色已然恢复,但仍不甚放心地问。
慕平长长地叹了口气说道:「好多了,方才我还以为我会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