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楚扬回过头来,望著这名慧黠女子,有些意外。
「我只求大人这回能解了家父心结,其馀别无所求。我爹爹他只想躲著大人,从不敢面对自己心意,请大人让他了解吧,知晓谁才是爱著他的,而他的躲避,伤得那人有多重,伤得自己有多深。」语毕,楚楚转身离去,与渡口远处停立守候的张勖柑偕,上了停在一旁的轿,就此远行。
悖礼逆道者,天地之所不容,楚楚即便惊骇,却也不愿阻止这两人该有的结局。她爹爹此生历经无数风浪无数打击,憔悴沧桑的心满目疮痍,她不愿见爹爹孤老一生寂寞下去,有一人定能让爹爹展露笑颜,那人名为楚扬。
斜阳下,晚风吹拂,她淌著泪依偎夫婿怀中。
一只青瓷杯,一壶开了封的女儿红。她如今有人相守,也希望爹爹偕著谁共度残生,直至白头。
梦里,慕平似乎又听见了楚扬的咳嗽声。
在扬州旧宅空荡的宅第里,楚扬抚著那把早已破碎的琴,残音不全,垂首拨弄著,只希望围墙那头有谁会再翻过,与他相见,与他把酒言欢。
一声一声,咳哑了嗓子,一声一声,咳伤了心肺,一曲一曲,割伤了指腹,一曲一曲,盼红了双目。
悠悠地,慕平转醒。伸手不见五指的房内,他掩面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