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的,都破皮了,难怪一整天都不对劲。”他嘴里碎念了几声,将瘀青的伤处擦好药之后穿上新裤子新短袄,一身红通通地活像要去拜年。

弯下身将滚兔毛的小靴子穿上,顺道将没剩多少的银票塞好。银票是四师姐给的,最大的那间通宝行票子,到哪儿都有得换。挺方便。

无仙推开春水阁的大门,恰巧见到穿好衣服的小春蹬脚跃起,构下放在柜上高处的一把木琴。

“左护法你找我?”无仙走到小春跟前。

“别叫我左护法,要嘛叫赵大爷,要嘛叫赵八爷,你选一个。”小春说。

无仙愣了愣后道:“八爷。”

“嗯,其实也没什么,不过就想问问这湮波楼和乌衣教之间的关连罢了!”小春将这把外表看起来不怎么起眼的七弦琴放在桌上,拿了把椅子垫上一迭书,这才高度刚好,让他的手指能够勾着着琴。

无仙顿了顿,沉默半晌,似乎在想着要从哪里开始讲。

小春拨了几下琴,倒了杯茶悠悠地暍。

明知这春水阁早在三年前就被一把火给烧个精光,如今是仿造当年格局重建,细部都不同了,他娘留下的东西也都不见,连这木琴都是仿的,他却还是觉得这地方待久了,都还能感觉到往日的气味——娘常用的香粉味。

“最初,这湮波楼的执事是前宰辅的义女,”无仙说:“后来乌衣教需要潜入京城设据点,于是那名女子便安排乌衣教人进入湮波楼,或做青楼女子或做洒扫小厮,无人发现此事。”

小春一口茶差点喷出来。他娘是兰罄他爹的干女儿?那算起来他娘跟兰罄是同辈,兰罄要叫他娘干姊姊,那他不就得叫兰罄干舅舅了!

这未免也亏太大了吧,平白无故跑出一个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