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胜意跟父亲说完话后,又去把父亲那些老战友们都问候了一个遍,陆知许倒是没有跟上来。
他负着手站在林胜意父亲的墓碑前,对着上面的照片再次深深地鞠了一躬。
“伯父,您放心,我一定会代替您好好照顾她,如果我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您大可以立马把我接走……”
陆知许正认真地说着,恰好被林胜意听到了,她打断了他:“傻子,你乱说什么鬼话呢?这话能乱说吗?”
“爸您可千万别听他胡说,他绝对做不出来对不起我的事。”林胜意急忙拉开他,对父亲说,“要是他真做了,我二话不说立马跟他分手,您就放心吧啊。”
陆知许只是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笑。
空中有飞机慢悠悠地划过,拉出一条卷着云边的绵线,像是白天的流星。
云卷云舒,春光明媚。
暮春三月,草长莺飞。
两人从墓园出来后已经到晚上了,附近也不好打车,于是他们就携手往公交车站走。
郊外的夜晚安静祥和,没有城市的霓虹灯明争暗斗,微风轻轻抚过,星星慵懒地从云梢里探出头颅来,漫不经心地享受着干净的空气。
公交车上的人并不多,统共也就不到十个人。
前座的老爷爷带着她的孙女,将拐杖搭在车壁上,佝偻着背剥橘子。
孙女梳着两条麻花辫,趴在窗户边,撑着脑袋看外面的风景,不知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事物,笑得露出缺了门牙的牙龈。
再前面的中年男人,眼睛上戴了副墨镜,身形消瘦,手里拽着条狗绳。
黑色的拉布拉多伏在他的身下,皮毛黑得发亮,一双黑色的大眼睛仿佛能看透世间百态,他只是什么都不说而已。
氛围静谧极了,静得甚至能听到发动机的轰鸣声,和拉布拉多有节奏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