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桐在他颈边划开的伤口不深也不浅,划破了大动脉,却没有拉断喉管,再加上身上中了迷药,摄政王根本就全身都使不上力气。
他直直的躺在那里,只这片刻的工夫,自颈边涌出来的热血就将床铺湿了一大片。
他坚信,自己是着了西陵越的道,心中暗恨不已。
不想,悠然坐在旁边的沈青桐却是红唇微启,淡淡一笑,坦然的摇头道:“他?当然不是他了!”
摄政王大出所料,不由的又是愣住。
沈青桐慢条斯理的擦掉手上的血,她似乎一点也不为自己此时的处境担忧,反而气定神闲的继续说道:“他要杀你,自然无须过我的手,而现在,真正想要你命的人,是我!”
摄政王使劲的皱眉,卯足了力气,再次艰难吐字:“你?为……什么?”
“挡了别人的路,就迟早要被踢开的,这不是最简浅的道理吗?”沈青桐道,语气轻柔的莞尔勾唇,“鸠占鹊巢这么多年,你享尽人间富贵,权利带来的欲望和好处,是时候应该归还给它真正的主人了,不是吗?北魏的皇族正统,本来就不是你,你能平白的占着那个位置那么多年,其实——早就应该知足了的!”
摄政王大为震撼。
横竖赵刚堵在门口,一时半刻的她也出不去,沈青桐反而态度良好的继续与他说道:“刚才我跟你说的那些话,并非都是假的,西陵越做的事是真的,裴太子和沈家的渊源也是真的。所以现在你应该相信了,这件事,真的不是西陵越指使我做的!”
“裴——”摄政王不由的到抽一口凉气。
可是冰冷的空气吸入喉管里,却让他浑身的血液都跟着顺便被浸染的冰凉。
这一刻,面对身侧这个艳光四射,美得根本就不像是个人的女子,这个驰骋政坛多年呼风唤雨的摄政王,头一次,深深地体会到了一种叫做恐惧的情绪。
那女子看着他的时候,极尽魅惑之色的一双妖艳的瞳孔里,反射出来的竟然似是如血的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