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西陵越真不是什么遵从礼教礼法的善茬,他一直没对陆贤妃表现出差别来,也就是这两年娶了媳妇,好像因为陆贤妃和那个搅家精的沈氏之间有矛盾,两人之间才渐渐地有了点儿隔阂。从这个情况上来看,皇帝有时候就忍不住的要怀疑,西陵越到底有没有听说过瑨妃的事?
如果他真是不知情,反倒是还好,否则的话——
那么这个儿子,就实在是让他忌惮了。
现在他又跑过来当面这么问,甚至直接略过了对他有着巨大威胁的安王回朝一事。
皇帝盯着他的侧脸观察良久,终究还是完全拿不准自己这个儿子的心思。
半晌,他又是叹了口气,颇有些疲惫的开口道:“朕已经命人连夜去传永安侯回京了,明日一早他便会进宫,这件事的始末,回头你去问他吧。”
似是往事不堪回首的样子。
他弯身下去,亲自把西陵越拉起来,又纡尊降贵的替他拍掉袍子上的尘土,语重心长道:“天很晚了,早些回去歇息吧,有什么话,都等明天再说!”
西陵越却没等他转身,就已经断然拒绝道:“父皇,此事事关儿臣,儿臣等不到天明了,若是父皇觉得往事诛心,不想亲口告知儿臣,那么请父皇恩准儿臣前往母妃处,儿臣去问她!”
他的语气只是冷硬又固执,言辞间并听不出对有激烈针对皇帝的意思。
毕竟——
那件往事的真相里,皇帝也是个被人蒙蔽的受害者。虽然是他下令逼死了瑨妃,但这世道便是如此,他是一国之君,是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既然事出有因,又有谁会让他来承担这件冤案里的所谓过错?
是以,皇帝本身对此也是极坦然的。
西陵越看着他,目光坚定:“儿臣与却贤妃母子二十余年,其中情分,相信父皇明白,如今变故突然,儿臣也不忍勾起父皇对往事的伤感,但我需要一个真相,并且,这个真相儿臣也不想听任何外人的信口开河,所以还请父皇恩准儿臣前去永宁宫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