〇

白岐歌的身影，悄然出现在夜真嗣背后 ，随意说道：“去见老朋友之前，你还想回 忆一下往事，对自己的往昔，做最后的告别 吗？”

夜真嗣没有询问白岐歌如何跟上来的， 他只是淡淡自语着：

“以前，父亲让我转学到沧澜学院中， 我刚开始，还挺不情愿的，事实证明，我的 确不应该来，因为，这座城市，给我留下了 很多恶劣的印象，我刚转学来的第一天，正 好是月圆之夜，心情不是很好的我，眺望明 月，心中有些明媚的淡淡忧伤，结果还没感 叹多久，一个半夜倒立裸奔，哈哈狂笑不已的神经病在我面前呼啸而来，坏了我的心情 ，而我更没想到，那个神经病，居然是我的 宿舍舍友！”

白岐歌微微一笑：“这真是一个孽缘， 不过听起来倒是挺有宿命感，两个少年，在 皎洁圆月的指引下相遇，一者敏感忧伤，悲 伤春秋，宛如文青，一者爽朗裸奔，肆无忌 惮，宛如变态，你们相性如此之好，不问可 知，必是意气相投，但是，只怕没人会料到 ，你们两人居然都成为了改变世界的大人物 !，，

夜真嗣很无语的看了白岐歌一眼，感觉 自己酝酿半天的气氛fa情绪都没了： “谁和 他意气相投了？我第二天就申请转宿舍，往 后几年，虽然和那个家伙在同一个学校，但 -点都不熟！”

这是一个很正常，一点都不戏剧化的发 展，任谁知道自己的舍友，是一个半夜会一 边狂笑，一边倒立裸奔的变态，都会敬而远 之的，夜真嗣在那时，还是一个正常人。“不过，我虽然和他不熟，也听过他很 多事情，毕竟他那时，也是个风云人物，事 迹挺有传奇性的，家道中落，被校长看重， 鼓励一番后，浪子回头，努力读书，最后发 表了几篇人工智能的论文，引起了很大的反 响，老师都拿他的例子来鼓励我们好好学习 ，当然，他每逢月圆就发疯的事情，倒是很 少有人知道了，不过我运气挺差的，在月圆 之夜遇见了他好几次，甚至有几次坐下来聊 过一会，主要是他拿着刀，我怕他发疯砍我 ，不敢跑，只能听他胡言乱语……”

提及这一茬，夜真嗣面色有些古怪，颇 有些往事不堪回首的感觉，显然，虽然只是 寥寥几次遭遇，但给他的印象实在太深刻了 ，让他那充满文艺小清新忧伤感觉的学校生 活，被强行染上了一抹变态的色彩。

“每当他发疯的时候，不仅喜欢倒立裸 奔，还很喜欢喝酒，我不喜欢喝酒，被他硬 灌了好几次，但没办法，他拿着刀，我不太 敢反抗，他一喝多了就情绪崩溃，胡言乱语不断，然后又开始疯狂裸奔，他好几次被发 现，就被他用酒醉失态的理由糊弄过去了， 不过，说来也奇怪，他胡言乱语时，说过的 一些疯言疯语，我时隔这么多年，我依旧记 得很清晰……”

夜真嗣叙至此，微微有些叹气，沉默了 -会，才缓缓说道：

“他说，不论付出什么代价，不论做什 么，他都要回到过去，重新改变一切，而那 个时候，我心里很不爽，加上喝了点酒，胆 子也壮了些，他刚好喝酒摔瓶子的时候把刀 也甩飞出去了，我就和他说，你这疯子回到 过去还了得’不论你打算做什么，我一定会 阻止你，那晚上，我们打了起来，然后，我 们两个都鼻青脸肿了好几天……！ ”

救世主与灭世主的第一次战斗，并不神 圣，也并不庄严，更没什么史诗感，仅仅是 一个文艺青年与变态青年，在喝了酒后的菜 鸡互琢。

“至那之后，就真的没什么联系了，后来嘛，末日大灾变来临，然后我就开始跑， 不得不说，我和那个家伙间的孽缘还是不浅 的，逃跑的时候，又不自觉的混在了 一起， 在末日之中，往昔的小恩怨，似乎也不重要 了，一起逃呗，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可 以放心的把后背，托付给对方，也可以互相 搀扶着一起逃跑，一直逃，不断的跑，我们 的人越来越多，然后有一天，我们终于逃出 生天了，天穹不再是火云弥漫，大家都松了 —口气然后，他停下了，说要去做自己的事 ，最后，他走了……”

898机械降神，重塑万物

夜真嗣叙说这些之时，虽是轻描淡写， 但神情沧桑。

这是横跨许多年的恩怨情仇，末日大劫 之下，多少壮志与牺牲，多少痛苦与沉重蕴 含在其中，其中的恩恩怨怨，根本说不清。

“他远走越远，最后只剩下一个背影， 变成了祂，我曾经试过想要拉住他，可惜没 有成功，而后来，每逢月圆之夜，我都忍不 住想起以前的事，我再想……当初我们那一 架，是不是还没打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