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在教义堂聆听圣训。
今上本人由于多喝了几杯,正在正德殿后面的明德殿,也就是寝殿里休息。代为圣训的是大管事李朝善。
阮丹青垮着连,膝盖跪在冷冰冰的地板上,垂头丧气听着内侍李朝善站在上面巴拉巴拉念圣训。
什么失了礼仪,缺了规矩。说破了屁大点事,不就是他贪杯喝酒,喝的高了,把酒倒出了半杯,撒在衣摆上弄脏了衣服。
可皇帝要找你麻烦怎么都可以。
这酒是御赐的,衣服是朝服,撒了御酒,脏了朝服,这事就可以说道说道了。
这一说道,他堂堂太子就跪地板,听圣训了。
他委屈啊,嘴撅的老高,眉都拧成结了。
可委屈又能如何?委屈你敢抗旨?委屈你敢顶嘴说皇帝训你太子训的不对?
不敢,借他八个十个胆子也不敢。
所以只能老老实实跪,老老实实听,老老实实认错。
李朝善唾沫横飞的讲完了,退下了。
而他,还得乖乖的跪着。因为今上让他反省。
反省个啥?反省自己手不够稳,反省自己酒量还不够大?
反省自己没权没势吧。
头两柱香的时候还跪的住,地板不算太凉,不算太硬。可渐渐的,地板越来越凉,越来越硬。他的膝盖可是肉做的,跪的时间长了,疼的厉害。
没有圣旨,谁敢起来?跪吧,老老实实跪吧。
疼就熬一熬,不疼不长记性!
正德殿那里人多灯多酒多菜多,热闹的好似个蒸笼,把人一个个蒸的满头大汗。可教义堂却不一样,孤苦伶仃几盏灯,暗到不算暗,可也不够多呀。门打开着,窗也没关,后半夜的凉风吹啊吹啊,吹的灯火摇曳,吹得他透心凉。放才那一身汗全吹干了,衣服冷冰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