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知道已经到家了,承乾早已经跳起身,忙不迭的要下车。外面伺候着的宫人伸手撩开车帘,扶着承乾下车。

看着他小小瘦瘦的身体三步一跳,欢快的跃上台阶,上到廊下,回头还朝我挥手道别。

我淡淡的笑,缓缓挥手告别。

正要撩下车帘,冷不丁就看到那抹消瘦如刀的身影从殿内跨步而出,立在廊下,漆黑的眼眸深不见底。

撩车帘的手停了停,我看着他。

他拍了拍承乾的肩,然后大步下了台阶,直接来到我车前。

“拜见……”我意欲行礼。

他手一挥,消瘦的脸颊一片肃煞之色。微皱的眉,漆黑幽深的眼眸,还有因倔强而紧抿着的薄唇。他站在我车前,一言不发。

他不说话,我也不说话,两人沉默着。

我低头敛眉思量,他在想什么而沉默?在知道了那太白经天的密奏以后。

骄傲如他,是断不可能自裁以绝天下的。他不相信命运,只相信自己的双手,相信所有的一切,只要自己想要就可以用双手去得到。太白经天,从表面看,似乎预示着他的死期来了。证据确凿的谋逆大罪,他非死不可。然而从另一方面看,这其实又何尝不是一种肯定,上天对于他那非法野心的肯定。就连上天也认为,他将有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