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轻叹口起,拿起盛着药的金碗。
“皇后怎么又叹气了呢。如今陛下已经立了太子了,皇后就不用再烦愁。御医不是说了的,莫劳心少忧愁,这些都伤身的。”芝箬低声劝慰。
长孙浅笑,低头吹了吹汤药,浅浅喝了一口。
真是苦,她皱眉。
以前尚好,这几年不知怎么的,身体大不如前了。时常胸闷心悸,一发作起来,满头冷汗,气短头晕。
御医说是心亏气淤,风疾之症。这是操心过了的缘故。
操心,怎么能不操心呢。
武德后几年,他们一家身处险境,眼看着他眉越皱越紧,眼里的肃杀渐浓,她怎么能不操心。
小心翼翼,四下维持周全,她如履薄冰,在太上皇面前,后妃面前陪笑侍奉。
怎么能不操心呢。
后来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他取了天下。
这天下不只是他的战利品,那也是份莫大沉重的责任。
她身为皇后,天下之母,又岂能不操心。
不操心,哪里做的到。
这病,只怕是断不了根了。只求着这一碗碗苦药,让她多陪他几年,再扶持他走的更远些吧。
想到此,屏了气,她一口把药喝下。
“禀皇后,韦贵妃求见。”殿外的小黄门细声禀告。
芝箬接了她递过来的碗,看看她。
“快请贵妃进来吧。”长孙用手巾擦了擦嘴,靠着凭几说道。
“是。”芝箬把手里的漆盘交给一旁的宫人,起身出去迎进韦贵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