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长安时,她的任务就是好好的活着,那人要求她什么她就做什么。欢爱宠昵,皆只因他要,他求,所以她才做。现在,这草原可汗不要,不求,只一句给她自由。她反到没辙。
她不知道自己该干些什么了?或者他想把她怎么着?
对于生活,她早已经没有了目标,李世民就像根鞭子,一直抽着她前进,不知道为了什么前进而前进。
她以为这草原的可汗也会是一条抽着她前进的鞭子,但他却把鞭子塞回到她自己的手里。握着这条生活的长鞭,她不知道是该自己抽自己,还是抽别人?
她一直发呆,整天月在帐篷里浑浑噩噩过日子,白天昏昏欲睡,夜晚辗转难眠。醒了也懒得梳洗,吃饭也渐渐没了胃口,还时不时觉得焦躁不安,跳下床又不知做什么才好,来来回回走了好几困,竟想不出一点自己可以做,必须做的事情来。
她活着本来就没什么必要。这几年全是为别人活而已。
她那时想死,却死不得,被逼着活了下来。如今她不挣扎了,不反抗了,认命的做一具行尸走肉。该吃就吃,该睡就睡,该笑就笑,该哭就哭,他要,她就给。活的没有自我又简单轻松。即使在他怀里也能安睡到天明,不再夜夜惊梦。
可现在突然要她不过这种日子了,她就又不知所措起来。
阿史那咄芯这也是在逼她活,逼着她自己活。
可她要怎么着才算自己活?她早已经忘了如何自由的活。
一面,她心有所动,自由对她尚有吸引,只是失去太久,以至于都不敢奢求。在长安,李世民就是天,就是给她两翅膀,她也飞不出这天去。曾经她认为死亡就是她要的自由,只有死了,她才能完会的挣脱一切,飞出天去。现在,不死也可以自由,怎能不心动。然另一面,这自由过于渺茫了。阿史那咄芯的心意她不能确定,谁知道他能坚持多久,就算他的心意是确定的,可李世民的心就更确定了。阿史那咄芯承诺他的草原是她的自由之地,可这自由之地将来也会是属于李世民的。这自由是那么的脆弱,虚无缥缈。心里某样死了几年的东西就像听到了春雷的笋芽,蠢蠢欲动,顶着她的心,一抽一抽的疼。然而恐惧和绝望像一块大石头,意欲将其压倒,压死,沉沉笼罩在心头,让心不由发坠。又疼又坠,这痛苦让张晋情绪焦躁,寝食不安,恼极了,就拿簪扎自己,一戳一个窟窿,沽沽直冒血,吓的一旁伺候着的婢女大呼小叫,手足无措。
想要,怕要,心情矛盾,她身心煎熬。没几天,人就瘦了一目,眼眶下两团青黑,衬的那双乌黑大眼越发的幽深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