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史那咄苾已经不再是一个尊最荣耀的名字,成了一个耻辱,一个笑话。
他不想清醒,只想每天都醉醺醺的。
最好就这么醉死在酒缸里。
再一次见到这个女人时,猛然发觉记忆里那模糊的容颜瞬间清晰起来。
她比他记忆里还要美。
李世民一定对她很好。
他不能给的,给不起的,这大唐的皇帝都能给她了。
她耀眼的仿佛天上的月亮,将黑暗撕裂,冷冷照耀。
他自惭形秽,他恨不能找个洞钻进去躲起来。
“咄苾!”张晋一把抓住他,轻声唤他。
男人高大的身影佝偻着,别过头不理会。
“咄苾。”她又叫一声,靠的更近。
男人缓缓转身,头也不抬,躬身。
“见过晋阳县主。”
声音嘶哑,苍老而孤寂。
她心头一酸,手缓缓松开。
这人,打从被带到长安的那天起,就开始腐烂,渐渐死亡了。如今存在着的不过是一个躯壳,一具行尸走肉而已。
她又何尝不是如此?
只不过这壳比他光辉了些而已。
命运这女子,何其残酷无情。
倘对她还有用处,比如她,就死死抓着,生催活拉,迫着她活下去。套一身画皮,演一场热闹。
倘已经无用,比如眼前这男人,就任由生死,自生自灭,腐烂发臭。
“你,过的还习惯吗?”张晋低低问。
她本想问他过的好不好,可随即这又何必问呢?他这幅模样难道还会活的好?他如今的处境哪里还有好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