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修故意拖长声音,“那可就说来话长啦,”他指着左手的伤疤道,“这里大概有十几条?几十条?我记不清了,”又指着右手一处极其深的疤痕道,“看到这条吗?”
“伤口总是不断愈合,我不得不一遍又一遍地将它割开,等回过神来就变成这样了。”
他似是来了兴致,掀起半帘头发:“看这里。”
白皙的皮肤上赫然趴着一个黑洞洞的孔。
迎着十愿惊愕的视线,修愉悦道:“瓦尔特k型,不错吧?是个很漂亮的木仓孔呢。”
“唔,还不止这些呢!”
他或掀起衣服,露出腹部的一道伤口,或撩开头发,呈现颈后的伤疤。
——像是一个兴致勃勃的孩子在炫耀自己的战利品,即使那只是一具伤痕累累的身体。
“神经病,”十愿脸孔透着苍白,“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
修的动作顿住了,像是退潮的海水,他的笑容渐渐从脸上隐去。
“像我这样丑陋的怪物,难道能苟活在这世上?”
他微微睁大眼,用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对十愿道。
“你知道吗?从出生起我就被关在那个地下室内,”修垂下头,任由浓密的发丝遮住脸庞,“无论我怎样哭喊,父亲却从不允许我上来,因为我控制不住力量。”
十愿忽然想起发现地下室的那天,修摇头拒绝进入地下。
他说,他怕黑。
“直到我四岁,开始懂得收放火焰,父亲才为我安置了房间,”修露出一个悲凉的笑容,“只是……我却仍被要求不许踏出屋子,不能让镇民发现我的存在,因为我是女巫,是被世人嫌恶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