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国公看着地上死去的沈知事,看着胸口上那沾染了鲜血的箭头。
心里,没由来的,又是一阵害怕。
挡不住了,宁绾要做的事,他挡不住了。
宁绾已经能耐得,软硬不吃了。
他走一步看三步,她就着他的三步,看到了十步。
每一次,她都看得更多,每一次,她都部署得更好。
“国公爷,今天的一盘棋真是精彩。”李洹走过来,对颓然的宁国公说道,“国公爷之前给出的证据,就是证明沈大人中饱私囊,剥削百姓的那些证据,已经交到了金大人手里。金大人会秉公处理的。”
宁国公抬头看着李洹。
分明是阴沉沉的天儿,可他硬是从李洹的脸庞上看到了一层淡淡的金光。
这个眉眼含笑的温润男子,终是动手了。
且,第一个,就是他的儿子。
还记得刚才的棋盘上,这个男子说了两遍的话,
“越是坚不可摧的东西,越是容易摧毁,因为越是坚不可摧的东西,越是存在致命的缺点。”
致命的缺点没找到之前,还是坚不可摧的姿态,致命的缺点一找到,就是一盘散沙了。
宁国公府致命的缺点,就是血缘之间那些另他懂也不懂的是非恩怨。
“还请允王爷手下留情。”宁国公说,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岁。
不绝于耳的哭喊声,再过不久,就该落到宁国公府了。
李洹笑着摇头,“国公爷,这些事,和我无关,手下留情不留情,我说了不算。棋也下了,我就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