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宁绾从背后死死抱住李延的腿,哭着道,“四皇子,我求求你,你相信我,这不是我,不是我乐意的,是姑姑害我,是姑姑害的我。”
李延回头,居高临下看着匍匐在他脚下哭得梨花带雨的柔软女子,看着她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迹,再看向满是狼藉的床榻,只淡然的说了一句话,
“是不是你乐意的,是不是别人害的你,如今重要吗?你是清白的,还是不清白的,从一开始到最后,重要吗?宁绾,你觉得,我会在意吗?”
宁绾听明白了,她也问过自己,事情的真相是什么,如今重要吗?
她讪讪的松开手,望着李延远去的红色身影,肆无忌惮的笑了起来,笑得涕泗横流。
是啊,四皇子妃在新婚之夜被人强、暴,已经成了定局,苟、且也好,陷害也好,她都必死无疑。
真相是什么,不重要!她如蝼蚁一样微不足道,她的生死,谁又会真心计较?
真相不重要,可是呢,她是不是清白的,对李延而言,也不重要吗?
不重要吗?
她是他的妻子啊,她的清白,怎么能不重要?
既然不喜欢,为什么要娶了她来?
过了片刻,王嬷嬷端来了三尺白绫,将白绫甩到她脸上,眼睛里都能挤出嫌弃,说,
“大小姐,你做下这样的事,四皇子府容不下你,宁国公府也容不下你,将你千刀万剐都不足为过。可然小姐仁慈,怕你受太多苦,念着姑侄间最后的一点情分,特意为你准备了白绫,你若识相,便自己了断了吧。”
然后静静的站在一边,等着她去死。
她手握着白绫,就像握着刀刃一样,满手的鲜血,满心的疼痛。
甩袖,扬手,看没有一分褶皱的白绫穿过横木,轻轻垂下,垂在横木两边,随风而动。
她再将它们合在一处,盘扣成结。
踩在木凳上,手指轻轻抚摸过白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