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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一切唯一的解释,便是奶奶先叫他们过来后,才通知的他。

祁景修走到病床前,平静地与奶奶对视,他知道有些事该来的终究是躲不过。

奶奶看着气色如常,一如平日里一样。祖孙对视了半晌,一时谁也没有说话。

这时一名医生和护士走进来,他扫视了一圈后,和祁景修说:“病人如果没有意外的话,这两天应该就可以出院。不过她的心脏已经不适合再做任何劳心劳神的工作,下次再犯的话……就太凶险了。”

医生看了祁景修一瞬,然后又和奶奶交待了几句后便走了。

房间里一时静得落针可闻,祁景修望着奶奶,前尘往事在心头一幕幕浮现。

奶奶给了他童年时期所有的关爱,将他培养成材,他的人生,仿佛从出生那一刻起,便已经有了既定的轨迹,容不得他有变点偏差。

他一步步走来,每当他主动对自己未来有规划和向往的时候,奶奶便会像魔咒一样就将他还未萌芽的期许扼杀,他的童年没有自由,甚至有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感觉自己活得像傀儡一样。

这一切直到他念大学后才被打破,他在奶奶的暴怒下坚持选修了建筑设计,也是从那时起,他们祖孙两人开始了前所未有的冷战。

也正是冷战这几年,祁景修发现奶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衰老,至亲至近之人,这让他如何不心痛。

他毕业后的这一年,奶奶又在没有征询过他意见的情况下,提出让他接手公司,两相争执,他索性回国。

可是如今,奶奶又拖着病弱的身体,一步步为他铺路追回了国。

祁景修手握成拳,他知道奶奶这是在逼他,天涯海角,他除了奶奶身侧,早已无路可退。

因为奶奶太了解他了,知道他重感情,会心软,也知道他一定会舍不得她这把老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