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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月掀开被子,打开床头灯,趿着拖鞋,走到那木趟门前,将趟门拉开。

一道门框,趟门拉开一半,一边站着梁月,一边站着何绵绵,空气里头尽是尴尬。

“怎么了?是不是我刚刚吵醒你了?”

何绵绵手垂下去,揪着睡衣的一角,黑夜里,梁月这边床头灯灯光微弱,照着何绵绵紧紧皱起的眉头。

何绵绵深深吸了一口气,脚下那缀着兔耳朵的毛绒拖鞋跨过门框,迈到梁月这一边来。

“阿月,不管你怎么样,我都觉得你没有变。我总记着初一第一回月考,我考倒数第一,你是第一个递纸巾给我擦眼泪的人。我们初中高中好像也不太亲密,可我总记着这个,你对我来说很重要。”

该是夜深了,或许是真的开始年岁渐长,这样年少的事,细碎至极,想起来都不足道,可真的从嘴里说出来,却能一刻叫人湿了眼眶,酸了心窝。

梁月偏过头去,只觉得喉头紧绷,一个音都不敢发出来,只怕一出口,都是嘶哑不能听。

何绵绵伸手来,将梁月的衣袖勾住,“别生我的气了,好不好?”

梁月只点头,不敢去看何绵绵,舔舔嘴唇,“你睡吧,太晚了。”

何绵绵的手指头停在梁月的袖口,还是收了回去。

“好。你也,早点睡。”

兔耳朵拖鞋退回去,又越过门框,何绵绵抬头再看梁月一眼,把趟门拉上。

这头的灯没关。何绵绵躺回床上,面向趟门,看着那边趟门上头映着的灯光,皮影戏的戏台一样。

啪嗒一声,灯被按灭。何绵绵一颗心往下沉。吱呀吱呀,木趟门又被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