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月礼貌说了声“谢谢”,视线在那小小爱心上停留片刻,便回到笔记本电脑上面。
一张便条被塞到咖啡杯底下。
粉色的,上头写着一串英文:aybe i have ur nuber?尤嫌不够,下面添了一行中文标注:可以加你的微信吗?
梁月这才抬头。
十七八岁的小男生,身上挂着咖啡店的围裙,浑身洋溢着少年气,目光透着怯,小狗一样,梁月几乎可以看见他头顶两只毛茸茸的耳朵耸动。
她身体往前倾,看向收银台那边,两三个他一样的少年郎,目光直勾勾地看着这边,被她一瞧,纷纷四散,假装重新投入忙碌。
少年人的玩闹,梁月只觉得浑身都渐渐活泛,玩性上来,她从托盘上取了一张餐巾纸,摸过一只签字笔来,在餐巾纸上写下:do u want a fake one or y boyfriend’s?
问号的一点刚刚戳完,梁月偏头瞧那服务生。那两只毛茸茸小狗耳朵耷拉下来,嘴角往下往回收,仿佛被丢在路边一样可怜。
服务生轻轻说了句“sorry”,端起托盘就要转身离开。
围裙一角却被手指勾住,一张方方餐巾纸轻飘飘落在托盘上,一串数字。附上一句:call will be answered全部大写,被一枚殷红吻痕加粗。
服务生耳根都红了,转身,却看见梁月脊背挺直,十指纤纤,已经落在笔记本键盘上敲打。收银台那边传来一阵咳嗽声,服务生捏紧手中托盘,快步走回去。声声起哄被压抑。
冬日里,只叫心都暖着。
梁月合上电脑,抬头往外看。街上的行人来来往往,臃肿的羽绒服早已经粉墨登场,毛呢大衣的戏却还未唱罢,人总暧昧,纵使是畏寒,也会在纠结之中,在美丽与死亡之间选择前者,先把羽绒服冷藏。比如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