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向她招了招手:“好孩子,走近来给我看看。”声音和煦得如春日里明媚的艳阳。
这话她前几日也说过,在正堂里,赏赐珠花那回。心境却大不相同。
姝菡依言上前,撩起罩衣缓缓跪了下去,用母亲亲身教过的、她所能展现的,最美好的仪态。
“菡儿给老祖宗请安,老祖宗松龄柏寿、福泽千秋。”
入宫以来,她几乎每日都要跪人,还是头一遭这么虔诚。
太后多年没有听过普渡寺泓一大和尚批的这段评词,隔了年头再闻,连说了三个好字,又亲手将姝菡拉起。
姝菡不敢立得更高,只由太后拉着手半蹲在她身侧。
太后看不过,赏了她个蒲团坐着回话。
“好孩子,先告诉老祖宗,你这些年都是怎么过来的,又是如何冒名进得宮?”
姝菡就着蒲团,依在楠木榻太后的脚边,定了定心神慢慢的诉来。
先把这几年被岚姨照抚的恩德挑着好话说了一箩筐,再摘去雅珠断发抗命选秀一节,谎称是自己有意进宮。
至于入宫后的事情,自然也是拣了光鲜亮丽的来说,诸如做秀女的姐妹汀兰和阿蘅如何和气;教习的寒姑姑怎样热心帮衬;膳药间的顾嬷嬷和灵芝把自己当做一家人般相待;便是提到长春宫,也不忘夸上一句小六公公仁义,素兰春分姐姐周到……
似乎这宫墙内外,她逢着的,便都是大善之人,没受过一丁点磋磨。
不止伤心困苦的事不提,就连九贝勒和安亲王那两起悬案,也一并咽进肚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