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亲王还以为皇考闭眼前所说之事关乎立储,没想到他生前念念不忘的居然是这件事,只摆手放郭公公出去。
郭公公一阵后怕,其实圣人在那句‘茉儿’之前,还说了‘改诏’。只是这话掂量一番,临时怯场,终是没敢说破。他死不要紧,宫外头,还有他置下的一大家子等他活命呢。牵扯到储君废立,他便是讲了实话也是个死。
安亲王不再理会旁人,把小邓子留在外间,独自进了寝殿。
昏黄烛影里,一生多疑又酷爱权利的大行皇帝正安静躺在榻上,穿着件日常的寝衣。因中风关系,他的五官此刻有些失衡,脸色也有些惨白。
安亲王在床边立了片刻,本来想对一生都在历练打压他的阿玛说些什么,终于还是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于是转了身去外间,等其他人同来验看。
无意间,他在临窗的书案上发现了一本眼熟的手稿。
他走过去,随手翻了一页,恰写着齐茉儿幽居之初对大行皇帝的思念与不切实际的盼望。
“小邓子,把这本书殓进梓宫。”
小邓子很想说这不合规矩,但转念一想,什么叫规矩,以后自家王爷说什么都是规矩。
002
大行皇帝的丧仪按着皇家凶礼的最高规格有序进行着。因没有明诏册立储君,此间仍是安亲王监国。
除了大殓当日,来哭灵的安亲王府白侧福晋因动了胎气早产,整个朝堂乃至后宫并没有太大动静。
至少表面上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