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岁爷说了,让您把这帕子和从前那十几条收在一处,别弄丢了。”
姝菡本以为是什么要紧的话,被提起她初入安亲王府时那起子乌龙事,难得面上一红。
邓公公是知道旧事的人,当初那第一条帕子,还是从他手里给出去,给姝菡裹伤口用的。
不过他最有眼色,当然不会当面揭短,只心照不宣退下,回去复命,还得特意强调一句:贵妃娘娘脸红了。
姝菡手里捏着帕子,冷静下来细想皇帝的用意,怎么也参不透。
皇帝让她安心,那就是说,这件事是不会威胁到她的。
那是代表皇帝充分相信她的身份?
还是说,皇帝已经知道了真相,而并不打算真的追究?
无论是哪一种,都对她有百利而无一害。
可是她这心里,又说不出的酸涩和茫然。
皇帝若是早知她是费佳氏,那会是什么时候的事呢?显然不会是在回京这半日的功夫调查得知。
那过往,她在他眼皮底下和白氏,包括白家人的恩怨,他又作何想法?
不能继续深想,姝菡按捺住想去养心殿当面问清皇帝心思的想法,告诉自己,这个时候,不宜单独去见皇帝,以免打乱皇帝的计划。
归根结底,她是有一些怯意的,因为皇帝的刻意包庇,以及,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怅然情绪:皇帝若真的早知实情,岂不是,在过去某段时间里,他看着自己做困兽之斗,而他只是作壁上观的渔翁,只等余利……
如此煎熬了一夜,终究到了第二日。
容妃怕夜长梦多,一早甚至搬动了太后,直接请皇帝去往慈宁宫,欲逼皇帝当场处置姝菡。
姝菡装扮得宜,在辰时三刻抵达慈宁宫。
该来的人都来了,而其余宫妃,因来请安后刻意被太后留下,此刻也都齐聚一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