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重润十分动容,想去握她的手, 却被胡七七避开, 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自从我回到长安后,所有小女郎见了我都是诚惶诚恐, 百般谨慎,连三品宰府的女儿都不例外。只有你,对我不屑一顾。”李重润的声音柔和得像是一汪碧波, “我希望有人待我如此,让我不要得意忘形,让我牢记自己是谁!”
胡七七眼角稍稍有些湿润,因为她懂得了李重润的话外之意。
李重润话锋一转,笑问:“你想让姜五娘怎么死?”他的语气,好像是在说今天是晴天或是雨天一样随意。
胡七七虽然早猜到李重润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却没想到,他真正的性格比李隆基还要阴沉几分,“莫要胡闹,我没什么大事,不想让左司酝难做。”
就算胡七七知道是姜五娘在背后动了手脚,也不想把事情闹大了。这个仇,她当然会报,但她却不想因此让左司酝难做。她在朝中无权无势,光脚不怕穿鞋的,将来就算闹出什么,别人也怀疑不到她的头上。但是现在不行,她这才刚被姜五娘陷害,万一姜五娘发生点什么事,别人自然以为是左司酝为了维护她故意针对姜五娘。
李重润浅笑,不置可否,他正在专心的给胡七七剥橘子。
过了一会儿,医官进来给胡七七诊脉,交代了这几天要忌口,按时服药,尤其要好好休息,别再劳累伤身。
李重润叹道:“你要听医官的话,这几天在含元殿内好好休息,别再操心酿酒的事了。就算你不在,左司酝也可以将鸿胪寺交代的事完成。即使左司酝完不成,还有光禄寺的人在操心。”
胡七七不在意的道:“这点小事,我不需要休息。”
李重润忽然抓住她的手,握紧,十分用力,“听我的,你不要反驳。若我明天在司酝堂看见了你,你以后都不用在这里出现了。”
胡七七皱眉,觉得李重润似乎病得不清。他凭什么这样对她发号施令?
李重润对胡七七脸上略微委屈的表情感到很满意,他凑到胡七七面前,一本正经的样子,目不转睛的盯着她微微耸起的鼻子仔细一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