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末站在那儿看了看他,十分清楚他的话像是邀请,其实是命令,虽然名义上她是老太太收养的孙女,在他眼里她至多不过是个佣人。
轻巧的落座,许恪替她倒茶,手指犹如钢琴家一般修长,清晰的脉络,分明的指节,在在显示其主人的养尊处优,她,该受宠若惊么?得此厚待。
“谢谢。”小末捧着杯子浅啜一口,任茶水沿着食道滑入胃腹,驱散一身的严寒。
“今天去了哪里?我一天都没看到你。”许恪湛晶的黑眸深深的注视着她,从旁里斜打过来的光源被高耸的鼻梁切割,在鼻翼一侧落下一小片阴影,勾勒出愈彰菲薄的唇形。
小末淡淡的回视,“去了墓园。”
“噢,这种天气?”他的印象里她是淡泊的,不会头脑发热,思念故去家人到不顾一切的冲动孩子。
小末知道他以为她去祭扫爷爷的墓地,可惜她觉得没必要事事均要向他报备如实,即便佣人也有佣人的隐私,于是由他误会,沉默不语。
“舅舅和舅妈明天的飞机,”许恪始终注意着她的反应,“你也去接机吧。”
“不了,我还有其他的事情。”
“什么事情那么重要?”
小末冷睇他,把空了的杯子往光洁的茶几上一放,“晚安。”起身离开,缓缓的踱上楼梯,然后消失在黑暗中。
许恪顿了一下,忽然无声轻笑,这女孩镇定平淡得令人咋舌,仿佛不是红尘中人,隔着远远的距离默视世间的庸碌奔忙,独自清心寡欲、怡然自得。
摸出手机拨了个号码,须臾他低低的问:“人找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