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肾虽然是大手术,但过程并不困难,难的是术后患者的恢复情况,赠体与受体之间是否有排异现象,是否会引发不可收拾足以致命的并发症。
小末隔着重症监护室的厚玻璃看着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父亲,手术过去24小时,父亲尚没有苏醒,生命体征却还算平稳,或许潜意识里他不愿意再醒来吧,他大概厌恶继续存于人世受尽煎熬和折磨了。
小末比任何时候都能体会当年父亲在一旁冷眼奶奶寻死的心情,换做是她的话,她也觉得与其这样没有尊严的活着,不如另辟蹊径前往另一个世界逍遥快活去。
薄情寡欢的夏家人呀,从不会笑的爷爷;上吊自尽的奶奶;癫狂的父亲……轮到她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呵呵。
“夏小姐。”一声低唤从身后传来。
小末动了动,“什么事?”
乔桦无情无绪的叙述:“许先生已经请人看护夏先生,提供最妥善的服务,你该回去休息了。”
小末转头看了他一眼,斯文体面的模样,态度既不强硬也不怯懦,不卑不亢的望着她,仿佛一切都由她说了算,可事实上根本不容她置喙。
跟乔桦上了车,小末撑着下颌闭目假寐,车厢里安安静静只听得到引擎规律运转的声音,良久小末突然问道:“许恪带我离开,奶奶什么反应?”
乔桦目不斜视把握着方向盘,没有回答,小末掀起眼皮,半阖的眼里溢满嘲讽,她说:“若能一碗水端平,盛家现在会是个什么局面?”
许恪的不服气、不服输就是这样来的,一样是孙子辈,多了个“外”字什么都注定了,如果要他放弃,他应该会觉得生命就失去意义和目标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