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说什么吗?”长睫微微扇动,迟瑰问得很轻。
玉竹不敢看他,兀自盯着脚尖答:“郡主一直未开口说话,好像……心事重重。”
迟瑰长久的沉默,一动不动仿佛入定,玉竹捏了捏裙摆,鼓足勇气问:“主人,明日是否仍按计划行事?”
“……嗯。”
“那,属下去准备了,属下告退。”玉竹极快瞄了眼迟瑰,见他并未反映连忙屏息退出房门,刚刚那一瞬周遭突然蔓开的森冷寒气,直叫人心惊胆颤,差点腿软的跌坐在地。
与此相邻的院落,墨辛凭窗而立,耳朵听闻外面巷弄里零星的鞭炮声以及孩童嬉戏声,一切显得那么喜庆祥和,可惜她的内心一点感受不到,脑海里不停翻覆着昏迷前迟瑰说的话。
白皙的手指不由自主拂上侧脸,沿着轮廓缓慢游走,他的痴情,他的温柔,他的霸道,全部因着这张面孔而起,住进他心深深处的是咏葭。
多么可笑的事实,多么可悲的自己,离开的那天还觉得对不起他,辜负了他,真心期盼他以后可以获得幸福……他若知道了定会笑掉大牙吧?
迟瑰曾告诉她,只要永不忘本,那么你还是你,谁也取代不了。怎么就她没听进去呢?到头来来仍然忘了本,真是自作自受,活该!
迟瑰凝视着窗前娇小的身影,良久才抬手敲了敲门,墨辛慌忙扯衣袖擦去满脸泪水,回头一看来者何人,马上抿着唇,无声的屈膝行礼,她怕一开口就泄露了情绪,实在不想被人看不起,虽然她自己都有点看不起自己。
迟瑰走到她面前扶起她,“跟我不必客气了,身子好点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