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审讯室上方的灯，散发出暗淡的光影，把石云帆的脸照出了起伏的丘壑。

“亨利警探，这些都是间接证据而已，我的被代理人只不过恰好出现在那个时间，那个地点罢了，他也不知道那些黑衣人为什么要攻击他，他用尽了最大力气，才保住了自己的性命。他是受害者，不是嫌疑犯，他不应该坐在这里接受质询。你们为什么不去捉拿真正的凶手，不去核实这些人的身份呢？”一小时费用十万美元的顶级律师斯洛特？布朗，技巧娴熟的岔开了话题。

“那些事情有专人去做，我们现在怀疑石先生和击杀那些黑衣人的凶手有密切的联系！这是一级谋杀指控！”亨利警探发现第一招不好使，开始采用威胁战术。

“哈哈，亨利先生，现场所有的录像都失踪了，您就凭着这些证据提出一级指控？州检察官会恨死你的，因为你给了他一个永远不可能胜诉的案子。我们不要在浪费时间了，在这件事里，石先生是纯粹的受害人，他不应该受到这样的待遇，我们要求立刻离开这里，否则我将控告你滥用职权，侵犯公民人身自由！”斯洛特大律师同样把威胁战术用的无比娴熟。

“我们不止这些证据！”亨利满脸愤怒的一拍桌子，发出巨大响声，起身，俯身向前，把整个人的气势都集中在石云帆身上。狠狠的看着他，“为什么石先生在逃出地下一层后，又再次返回了地下一层，为什么本来是被追杀的他，最终会和一个被巨力折断了脖子的男人呆在地下二层，为什么除了石先生的指纹，现场没有发现任何别的指纹和痕迹，为什么一个受害者，要请一个洛杉矶最贵的律师！石先生，你难道不觉得需要解释一下么？”。

“不，当然不用，我亲爱的亨利。”斯洛特在旁边微笑着开口，“现在所有和我的被代理人的沟通，都要通过我来进行，您提出的指控和质疑，既没有事实证据，也缺乏逻辑链条，更不可能说服陪审团，难道你希望陪审团相信，我的被代理人，一个来自华夏的，手无缚鸡之力的华夏人，一个人杀死了十一位全副武装，带着冲锋枪的暴徒么？”

石云帆没有开口，只是随着斯洛特的声音耸了耸肩。

亨利显得更愤怒了，他怒视着石云帆，生生的瞪了他一分多钟，才收起了桌上的材料，摔门而去。

“总共十一条人命，石先生，你不会这么轻易的逃脱法律制裁的！”

警探离去时丢下的话语，在昏暗的审讯室里回荡。

石云帆看着亨利离开，才转过身，微笑的握住了斯洛特的手，“谢谢您，布朗先生，要不是您的帮助，我可能要在警局呆一段时间了。”

斯洛特？布朗同样满脸带笑的回握住石云帆的手，“哈哈，您太客气了，这是我的工作，希望我们之后还有合作的机会。”

“能跟您合作是我最大的荣幸，不过我正好有些别的事情请教，不知可否换个地方详谈？”石云帆拍了拍斯洛特的手臂，发现他的回复没有之前爽快，立刻加了一个条件，“费用还是按照之前的价格计时，怎么样？”

本来有些犹豫的布朗律师，听到十万美元的咨询费没有变化，立刻笑开了花，满是胡子的脸上绽放了一朵雏菊。

他一手推开审讯室的门，一手引着石云帆先走，嘴里还在不断的自吹：“不瞒您说，这个城市里，还没有我搞不定的事情，您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而等在门外的许可儿，早就在石云帆推开门的第一时间，一头扎进了石云帆的怀里。

几个小时前发生的那些事，深深的吓到了这个从未经历过凶险的女孩子。在自己面前被杀死的保镖，艰难的逃亡，犹如雷鸣的心跳，和石云帆那种刚狰狞、血红却透着安心的脸，让许可儿的心一直晃悠悠的飘着。

而警察来了之后没多久，就限制了石云帆的行动，说要协助调查，许可儿只来得及见了这个在关键时刻救了自己的英雄一面，就不得已去联系本地最好的律师了，一点休息和缓冲的时间都没有。

直到现在，她身上穿着的，还是去拜见《死亡之城》的编剧理查德？佐格时，穿的那身深蓝色的晚礼服。被剧烈的运动和逃亡弄得皱巴巴、脏兮兮的晚礼服，反而更衬得正在哭泣的女孩美若天人。

轻轻的拍着许可儿的后背，石云帆给了斯洛特一个无奈的眼神。斯洛特会心一笑，出门安排车辆去了。

他还要和石云帆谈下一个生意，怎么能因为电灯泡这种事放弃挣钱呢？

从警局到石云帆预定的酒店距离并不是很远，一路上许可儿也已经调整好了状态，恢复了基本的镇定，安静的坐在石云帆的身边。只有微微发红的眼圈，说明了她内心曾经的恐慌。

石云帆在车上，就开始向斯洛特提出自己的要求，他希望能够拿到警方对袭击者调查的资料，他想知道那些人的名字、身份，背景和所有可以帮的上忙的一切，他要知道警方最新的进展。

在这次袭击中，出现了太多的疑问和不解，石云帆突然意识到，在失去了重生能力之后，这个世界开始重新变得危险起来，虽然已经是天国竞技的参与者，但是他仍然可能会受伤，会死。他必须找到这件事的幕后主使，必须弄清楚哪里出了问题。

而在这个国家，石云帆没有任何助力，他不可能依靠自己的力量去调查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杀人团伙，他只能依靠手里唯一的优势，那些绿油油的纸币，去调动这个城市的地头蛇，让它们帮自己找到，这一切的真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