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桓收回手,在昏暗的车内辨不清眉目。只手上动作如行云流水,拿起倒置的茶盏,斟满。
安宁愣住,望了望自己的衣袖,欢喜慢慢消失,眸内黯然,有些无措。
直至车内男人轻笑出声。
“暖暖是大姑娘了,兄长的错。”声音低缓似惆怅。
气氛却奇异缓和。
安宁笑,心下放松,这人三日前突然离开,又突然出现,也不怪她会吓到。安宁不管穆桓能不能瞧见,一个劲儿摇头,软声道:“才不是,黑漆漆的,是兄长吓人。”
女孩语调娇软又带着娇宠之下才有的娇蛮,穆桓失笑。
“风大,进来。”
安宁进车内,隔着段距离坐在穆桓身侧,接过穆桓递来的热茶。
安宁抿着,茶香清冽、稍苦,安宁不再喝,只捧在手中暖着手,垂眸看一瓣茶叶卷在水中沉浮。
四周亮起,是穆桓点上了烛火。
安宁抬眼,仔细去看身侧的人,黑衣墨发,眉眼严肃,墨眸沉沉,指节在杯盏一下下搭着,似在思量,无端显得威严沉稳。
这些年,穆桓瞧着是愈发凶了。安宁垂眸,避开身侧人突然落到她身上的视线。
“安宁。”
“嗯。”安宁不自觉挺直身子。穆桓会这般唤她,除了气极的时候便是有重要的事情要交代。
穆桓身在烛火光明处,身后却是至暗。明枪暗箭,素来避着安宁,然安宁懂得,她无法做更多唯有乖巧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