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罗已经往后头去。
大堂后是接待大厅,到处都是人,先进来的宾客端酒寒暄、处处衣香鬓影,三三俩俩谈笑风生,堪比酒会。
呵,要不是处处装饰白绢,还真以为这是哪里的婚宴场。
她避开人群穿小门出去,会堂旁是片竹林,小径深深通往幽处,非常适合散心。
青石板路微滑,空气寒冽而清新,偶有风掠过竹叶尖,薄雪簌簌飘落肩头。
绮罗穿过竹林,尽头有座茶室,旁边连着个立在崖边的凉亭。
她走到悬崖边望着莽莽群山,扶着栏杆深深吸了口气,指尖的凉意和透骨入肺的寒意将她一洗,心头翳闷散去不少。再拿起手机给林宝贝打电话,“到了吗?嗯,我在……”
她抬头看了看凉亭门匾,“紫竹亭,嗯,不想呆那边。”
如果说这世上还有人能让她彻底放下面具做回自己,只有林宝贝了。
林宝贝穿双尖头高跟鞋,一身腰线分明的黑西装,披着件黑貂短斗篷,气场强大,“噔噔噔”一路小跑过来。
“怎么回事?你才是程家人好不好?怎么什么都他们说了算啊?搞这么大规模仪式是想干嘛?嫌风言风语听得少了?这群人不就是来落井下石看热闹的吗?这特么搞的什么葬礼啊?酒会还差不多!就差蹦迪了!谢立怎么想的?你爸不是最讨厌应酬吗?这是折磨你呢还是折磨你爸?深井冰吧?我要是你早就撂挑子了,走走!跟我走!谁爱搞谁搞去!”
说完甩着一头飒爽短发,风风火火拖着绮罗就要走。
绮罗拽住她,鼻头发酸,“没,也没那么严重。毕竟是在帮我,谁让我不孝呢,连他走都不知道。”
林宝贝停下来,心酸看着她叹口气,张开双臂,“来,抱抱。”
俩人拥抱一会儿,绮罗趴在林宝贝肩头喃喃,“哭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