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天遥立起身,将断了弦的松风清韵收入琴囊,坐到窗口的软榻前,向外看向凋谢零落的一池残荷,不紧不慢地说道:“传!”
不一时,赵池匆匆入见。他额上尚有汗滴,面上有显而易见的惶急。
韩天遥看向他,徐徐饮着茶,“有事?”
赵池道:“侯爷,聂大小姐要见你。”
韩天遥眉眼不动,随意地用茶盏盖儿撩着茶上的浮沫,“不见。”
“可是……”
“你也不许再见她。若缺女人了,我送你几个如何?”
“可我们若不管,她会死!她会死得很惨!”
“她?”
韩天遥忽然笑了起来,“好,我且去看看……看看她怎会死得很惨吧!”
赵池忙应了,忙在前引路时,却忽然有种异样的感觉。
韩天遥那神色,不像担忧,竟像饶有趣味,想看着她怎样惨,又好像是想看赵池怎样惨……
他素来觉得侯爷外刚内和,宽仁侠义,其实是个坦荡君子,极好相处,也极易看穿。
但这一刻,他觉得他完全看不透他们这位侯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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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听岚等候于赵池临时租住的院落里。
宫变之后,韩天遥回京,聂听岚也从西子湖畔直接搬入韩府,随即被小珑儿设计赶到韩夫人处吃斋念佛,根本不曾有机会去赵池家,更不可能认识前往他家的路。
韩天遥扫了赵池一眼,将他盯着聂听岚的焦灼眼神看在眼里,便知聂听岚必是他相助着离开相府,并引到这里落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