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张开口,却如何也吐不出那句“hi,好久不见”。

命运实在是很难形容的东西。

过去的八年,无论哪次她休假回来,全副武装身心的准备与他的偶遇那一刻,却从来不曾碰见,而在她以为他如何都不会出现的今天,他就如此突兀的立于他面前。

骄傲如他,又怎会出席他失利战争的庆功宴?

伸到半空的手不知何时垂落身旁,咽喉有些干紧,呼吸困难外,心脏可以抽痛,脑袋嗡嗡作响。

她知道自己这一刻的表情肯定很傻,可从心底掀起的猛烈情绪如浪一样冲过她,将她浇成无法动弹的化石。

她动不了。他却开始动。

他单手划入裤袋,朝她走来。

一步,两步,越来越近。

然后,他从她身边擦过。

她耳边的碎发因他走路带起的风而扬起,然后落下,如她的心情。

她听见他在身后清冷而有礼的出声:“姨妈,晚上有个手术,可能无法参加宝意的婚礼了。”

母亲答了些什么,听不真切。

她只知道他又从身边走过,以从容而优雅的步伐,直至消失在巷口,都没有回头。

不是不失落的……

深夜。风轻轻卷起浅蓝色的帘布。

宝言坐在银白的笔记本前敲打着键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