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樱不理他,而是走近楚迎,伸手在她额头上摸了摸,温柔地笑,“没有发烧,看来是没睡好,要不你先到总经理办公室睡一会儿?”
“林樱……”楚迎被她细腻的手心一摸,那温暖柔软的触感让她几乎就要红了眼眶,她努力憋回那点软弱的眼泪,笑道:“那我去睡一会儿,一个小时候后叫醒我,哦,顺便帮我冲一杯咖啡。”
林樱笑着答应了。
楚迎低下头,慢慢推开总经理室那堵厚重的门,门里的光景与她们昨天匆匆离开时无异,不过是短短几个小时,她却已经有一种历经沧海桑田的错觉。
再也回不到过去。
楚迎没有坐到办公桌后头,而是将包搁在沙发前的矮几上,自己蜷起双腿,侧卧到长沙发上。
办公室里有一座落地钟,钟摆左右晃动,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楚迎曾经笑话周岩砚在办公室里放钟不吉利,那钟声似催命符般令人不舒服,可周岩砚偏说这样的钟声才能让他安心,因为在他听来,那声音不是催命,而是在提醒他,他终于又老了一秒。
一秒一秒,让这寂寞的人生,一声一声地老去。
楚迎混乱疲惫的脑海里慢慢浮现出所有人。
周邦民临终前在病房里对周岩砚说的话和吴素琴昨晚在房间里哭着对自己说的那些话像咒符一般在她脑海里飘来荡去,而周岩砚那张肃穆沉静的脸也总是盘旋在她黑暗的视野里。
脑子里一会儿闪过吴素琴声嘶力竭的哭喊,她让她不要放弃周岩砚。
脑子里一会儿又闪过秦靳临走前的笑容,他说,迎迎,不要让我等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