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意认床,在没什么人气的客房里睡不着,可怜巴巴和门口薛静柔对瞅,大眼瞪小眼,却不吵不闹,十分乖巧和顺。薛静柔盯着他,心想这小家伙就是白瑾和顾念宸的儿子,是白长归和白少起的小弟弟,十年前没有这号人物,十年后他似乎也不讨厌自己,心里忽然便软乎乎像塞了。

她十年未归,记忆里的这些人各个都变了样,又各个恍若如初,他们一一健康平安,世上再没比这更好的久别重逢,值得感谢上苍恩赐。

想到这,薛静柔热血上脑,转身冲窗外不知在哪的菩萨拜了拜。

门内白瑾吓一跳,“你干什么?”

薛静柔理所当然道:“感谢老天爷啊。”

无神论者的白瑾嗤之以鼻,“神神叨叨的。”

薛静柔见白瑾神情变得柔和,便走上前坐下,这回也不隔着俩拳头了,直接肩碰肩,老相好似的卖乖,“姑姑,长归说除夕要带我回家。”

白瑾扭头看她,觉得这姑娘典型给点阳光就灿烂,狡猾得可爱。她同样说不清自己对薛静柔的感情,这么一个和白长归一样大的小姑娘,十年前误入歧途被她逮着,又从她手上放了,她有时感觉自己像法海,因为碰着白娘子,就得负起和许仙不一样的教化责任,“去就去吧,但是做好心理准备,我妈,长归他奶奶,先入为主认了个孙媳妇,就是百万雄师过大江,也未必能拿下她老人家。”

薛静柔知道这说的是金芸,嘀嘀咕咕,“那只能向董存瑞同志学习了。”

白瑾一听,劈头盖脸一顿捶,“你还想炸碉堡?我先炸了你!”

薛静柔哈哈笑,抱头鼠窜喊求饶,白瑾看她瘦得像小鸡,捶了两下改为摸,“怎么这么瘦?长归饿着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