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静柔面对白长归都未将过去年月仔细说起,如今面对顾念宸和白瑾夫妻,少了白长归面前的那点可怜自尊,反倒一五一十全说了,她说自己识人不清,说自己一念之差,说自己身不由己,说自己等价交换,全是心底里最无奈的陈词,一面暗自唾弃,一面希冀原谅。

顾念宸唏嘘不已,他年少时也受过暴徒的苦,虽不能感同身受,由己及人也知那是困境,不是当年一个小女孩能轻松自救,泥足深陷或许情有可原。

白瑾却忽然问道:“既然你要与长归在一起,为什么至今不与唐业雄一刀两断?”

顾念宸不从商,白瑾却是正儿八经的商人,薛静柔替唐业雄办的那些事她门清,深知里头猫腻,“就算你是被逼,这些年,你从唐业雄那儿捞来的油水,也够你挥霍两辈子。你若真想离开他,就该斩断一切关联,你说你已经在退,可你当真能退得一干二净吗?钱可是个好东西呐。”

薛静柔怔住。

白瑾冷哼,“你给唐业雄赚钱,他不也给你赚钱?拿人手短,无怪乎人家说养你,你确实被他养着。”

攻击指数永远处于巅峰状态的白瑾被小儿子拉去洗澡,顾念宸走到墙角,蹲身与薛静柔平视,“其实你也明白,白瑾说得没有错,对不对?”

薛静柔怔怔点头,眼眶忽然红了,“我本来不想回来的,我想就这样自暴自弃过完一生,白瑾说得没错,我确实自甘堕落,否则我哪里要等到今天。”

顾念宸摸摸她脑袋,“现在还来得及,任何时候都来得及。”

薛静柔羞愧万分,喃喃道:“对不起。”

顾念宸笑道:“人生是自己的,谁都会行差踏错,在你最无助的时候我们没有站在你身边,因此你不需要向我们任何人道歉,包括长归。”他顿了下,轻声却笃定,“你已经很努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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