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向齐骁年出卖了你。”薛静柔不等对方发问,直截了当道:“你应该也查出来了,我和齐骁年是什么关系,你贸然来找我,不怕我设计瓮中抓鳖?”
“要抓你也不会留我到现在。是我失误,在把你带到身边前,没去学校确定你的资助者身份。”唐业雄落魄自嘲,“你算不上背叛我,你本来就不属于我。”
“你不是失误,你是心虚不敢多查。你当年查到我是孤儿,便兴高采烈,巴不得全世界都不会有人寻我。”薛静柔将半长的头发别到耳后,忽然对过去懒散厌烦,眉目低垂,问起别的,“雅娴还好吗?”
唐业雄答道:“不好,一张脸总是脏兮兮的,她过去洗脸都要用最好的温泉水,连水管里的自来水都嫌脏。”
薛静柔又问:“那她可有抱怨?”
唐业雄摇头忽笑,“半句抱怨也没有,知道我要来找你,还托我将这个带给你。”
他从蓝色的清洁服裤兜里掏出一枚银吊坠,是头憨态可掬的小羊,“我们逃得匆忙,她什么首饰都来不及拿,原本给你小孩打好的银手镯估计也被查封了。这是上回路过一家商铺,她用剩下的钱买的,说成色不好,让你别嫌弃。”
薛静柔接过那指甲大的吊坠,轻轻握在掌心,“再过几天,码头老吴的船就要到了,夜里风浪大,你记得让雅娴多带几件衣服,她如果晕船,也麻烦你多照顾些。”
“好。”唐业雄点点头,长长叹气,“静丫头,你这仇,算不算报了?”
薛静柔摩挲吊坠,“嗯,咱们往后也学古人,一笑泯恩仇。章茗洺逃得比你利索,他能顾好自己。你国外那点钱我一分未动,足以供你和雅娴在国外好好生活,只不过这国门,你下半生再也踏不进了。”
“你本来可以轻轻松松把我交给齐骁年的……你救过我,我却害了你,如今你又留我一命……到底还是我亏欠了你。”唐业雄弹弹膝盖上皱巴巴的裤料,站起身,走出数步后忍不住回头,“静丫头,你以后还恨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