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来想说杀人,话到嘴边良心莫名受到谴责,便改口避讳。
白实吾对她的遣词并无留意,撩着湿漉漉的头发,极平淡地嗯了一声。
平淡的好似刑怀栩刚刚不过问他今天吃饭了没。
刑怀栩冷笑,“过几天如果需要杀我,希望给我一个痛快。”
白实吾蓦地笑了,还是一声软软的“嗯”,云淡风轻,命如草芥。
两个人都不再说话,白实吾胡乱扑棱头发,最后揪住几根乱糟糟的刘海,嘀咕着又长了之类的话。
刑怀栩说:“拿剪刀剪。”
白实吾摇头,“我不会。”他忽然蹿到刑怀栩面前,两眼放光,“你会吗?”
刑怀栩认真思索后答道:“拿个碗盖着我就会。”
白实吾转身便欢天喜地去找碗了。
刑怀栩在他身后喊:“要大碗!大的!”
白实吾在空荡荡的破公寓里翻箱倒柜,最后找着男人们吃面条的海碗。刑怀栩把报纸铺在白实吾脖子上,又拿碗盖在他额头上,沿着碗口小心翼翼剪出一圈齐刘海。
旁边围观的口罩男们敢笑不敢言,都在留心拨开海碗后的效果。
刑怀栩捏着锋利的剪刀,在白实吾的脑袋周围转了一圈又一圈,她视线稍稍往下,就能看见这年轻人□□出来的白皙脖颈,以及上面浮动的鲜活血管。
只要她刀口往下用力一扎,白实吾就算不死也得重伤,可她也清楚,白实吾这样的怪胎,能老老实实坐在她面前由她胡来,就绝不是能轻易损伤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