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生了吧?”夏蔷随口问。
刑怀栩回答,“预产期在三月。”
“快了。”夏蔷百无聊赖,从小皮包里掏出烟盒,想起刑怀栩肚子里的小孩,又自嘲地把烟塞回去,“三月生的小孩,比较早入学。”
夏蔷没有烟瘾,更不会在公众场合抽烟,能在她的包里看见烟,刑怀栩有点吃惊,可再看她眼角连厚粉都盖不住的皱纹和凹陷的双颊,又觉自己大惊小怪。
一朵正在枯萎的花,是常事。
刑怀栩更关心另一件事,“三叔去世前,你见过他吗?”
“见过,在监狱里见的,他还挺惊讶,没想到我会去看他。”夏蔷自嘲笑道:“我以为我已经足够下贱了,没想到他更贱,高高兴兴的,还得意地问我是不是在等他出去,男人啊,永远都是这样没心没肺谎话连篇的东西。”
刑怀栩问:“他骗你什么了?”
“还能骗我什么?”夏蔷冷笑,半边脸扭曲起来,“无非是等他出去了,让我和你爸离婚,和他神仙眷侣逍遥快活,呵,他如今没钱没势声名扫地,劝我离婚,也不过是想气气你爸,再从我这儿弄点钱罢了。他想拉上我破罐子破摔,怎么可能呢?”
刑怀栩问:“他知道自己是怎么进的监狱吗?”
夏蔷微微垂下头,眼里一闪而过的刻薄不知道是为自己,还是为他,“应该知道的吧,又不是蠢到不可救药。”
刑怀栩心想刑銮治明知道是刑鉴修和刑真栎一起把他送进牢里,那就能解释他为什么和刑真栎在探监时发生冲突了,“真栎为什么去看他?他当初让三叔坐牢不就为了眼不见为净吗?”
“工作上的事吧。”夏蔷突然看向刑怀栩,嘲讽道:“你连谁去看过他都知道,怎么?你又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