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吃什么?”陆湛澄坐进车里,问道。
朝阳往窗外看,“这个时候,有吃的吗?”
此时已是凌晨一点,小区里人踪全无,外头马路上除了偶尔行过的几辆车,也是半个路人都没有。
街灯倒是依旧闪亮,远远延展出去,通明的就像前往彼之世界的天桥。
朝阳从未这么晚在外飘荡,她想开窗近距离感受这难得冷清萧索的城市冬夜,却又怕冷,颤巍巍一路擤着鼻涕,眼里亮晶晶。
可是等车拐出老区外的街道,渐渐驶进市中心,朝阳才知道她错了,而且错得离谱。
再晚的夜,再冷的天,也阻挡不了人们豪情挥洒的心,吃喝玩乐,这才是人们退去白天后最常见的生活状态。
陆湛澄带她进了家热闹火锅店,两个人选靠窗的双人座,店不大,桌子也不大,朝阳和陆湛澄面对面坐下,朝阳缩了缩脚,嘀咕道:“好冷。”
她出门前披了件军绿色的大棉衣,鞋子却来不及穿,一路赤脚,这会儿早冻成硬邦邦的冰块。
陆湛澄拍拍自己膝盖,说道:“把脚抬上来。”
刚哭湿人家围巾的朝阳不太好意思。
陆湛澄俯身抬起她的脚,让她把脚架在自己腿上,外套拢住,冰凉凉的脚底贴着他薄薄的里衣衬衫,暖的就像踩在火炕上。
朝阳忽的笑了,“幸亏我腿长。”
陆湛澄看着她,也笑,“终于不嫌弃自己腿长了。”
这话里有话,朝阳怎么会听不出来。
既成现实的,坦然接受,方能心灵平静,也只有真正看开之后,才懂得珍惜已经拥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