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予心里悄悄开出一朵花,她想笑,但她忍住了。
卫怀信又说:“其实我们可以循序渐进地治疗,比如先从摘下你的眼镜开始。”
杜若予左右看看,难得顺从地摘下墨镜。
卫怀信笑着捏捏她的肩,“真乖。”
杜若予撇嘴,小小嘁了一声,将眼镜塞进口袋。
公交车前段,有个满头大汗的老头拎着个鼓囊方正的绿色迷彩手提袋上车了,卫怀信瞧见,上前两步要帮他提,老头却警惕地瞪他一眼,紧紧抿唇,连连摆手,并将身体侧过,把手提袋拎到身前,背对卫怀信。
杜若予盯着那老头,心说这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可随即想想,又觉得自己好像也是那狗。
卫怀信回到杜若予身边,车上没有空座,老头便把手提袋搁在车厢站立区的角落,自己守在跟前,一双浑浊的老眼左顾右盼,不知在找什么。
杜若予一直盯着那老头,总觉得他身上说不出的古怪。
卫怀信注意到她的视线,低声问:“怎么了?”
杜若予摇头,皱眉,“不知道,他看上去很紧张,可他紧张什么?你看他的汗,这天还没热起来呢。”
正说着,那老头抬起右手,哆哆嗦嗦地擦掉额头渗进眼睛的汗,饶是如此,他的左手也还稳稳拎着地上绿色迷彩袋的拎带。
车子继续靠站,又有一拨人下车,一拨人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