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予像干涸的鱼,张大嘴正待汲取水的滋润,可那甘甜竟然只落进一小口,还没进到喉咙,仿佛就已经蒸发殆尽。
她舔舔脱皮的嘴唇,喃喃道:“……再多点……”
陈姐拧回瓶盖,笑吟吟道:“可不能再多了。”
杜若予痛苦地扬起脖子,长长的呼吸里,每一口都是灼热滚烫的。
她太痛苦了。
陈姐捏起她的下巴,“杜小姐,怀瑾去哪了?”
杜若予的视线再次失去焦点,她迷糊糊地看向陈姐,声音沙哑,“……怀瑾?”
“对,怀瑾呢?”陈姐笑道,“她不是你最好的朋友吗?她现在在哪?”
杜若予艰难地转动脖子,在明亮高温石灰色的土坯楼层里,好不容易看见蹲在角落里泪流满面的卫怀瑾。
“怀瑾……”她想朝她伸手,却连动动手指的力量都没有,“怀瑾……又哭了。”
“她为什么哭?”
“……她怕我死……”
“那她自己不怕死吗?”陈姐说,“死确实很可怕,没有哪个人是不怕死的。”
杜若予记忆里浮现出她与卫怀瑾的一些谈话片段,茫茫然地,似乎确实得出了这个结论,“……死……她怕死。”
“是啊,死多吓人,如果她有危险,你作为她的好朋友,一定会救她的,对不对?”
杜若予点点头,嘴巴呢喃着说不上什么话,但心里想,这是毫无疑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