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羽仰着脸笑。
庄扬将手指尖的饼干屑用力甩出,笑道:“我这一生,只有不到百年而已,我从一出生就注定漂泊,既然如此,我为什么不顺其自然地走向更宽广的天地?我想不停地走,看遍五湖四海,走遍山川沃野,然后有一天,我会像我刚出生时那样,死在一个同样无人知晓的角落,从一个自由的开始,到达一个自由的消亡。”
向羽笑道:“你让我想到诗人,但是诗人大多不快乐,可你看上去却是快乐的。”
庄扬哈哈大笑,笑过之后,却瘪着嘴嘟哝道:“我不会写诗,我也看不懂诗。”
向羽用肩膀撞了庄扬一下,拎起自己的汽水瓶,笑道:“虽然我这里有可能只是你广袤人生中的某一站,但是这一站,一定不会给你最坏的感觉,呐,以汽水代酒,欢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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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四点的时候,向羽在厨房里炒菜,让庄扬去井台边上打水拖地,庄扬跨出店铺大门的时候,见到巷子对面的小店终于拉起了卷帘门,那是一家租书店,没有招牌没有门面,只有从敞开的大门里一眼望进去的数排书架。
一个年轻男人正蹲在书店门口抽烟,他穿着件黑色紧身背心,肥大的牛仔裤下是一双黑色的人字拖,男人j□j的肩膀上有着大片刺青图案,从墨水的色泽来看,应该是挺久之前的作品。
庄扬瞥了他一眼,转向井台,拉了绳子准备提水。
那年轻男人显然也看见庄扬了,他站起身提了提裤子,抽掉最后一截烟,用脚尖碾碎烟头,迈着外八的步伐,吊儿郎当地朝庄扬走来。
庄扬背对那年轻男人,对于他滞重的脚步声充耳不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