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烟在品妤的眼神示意下,才意识到睡在里面的那位主子终于起身了。于是,小心翼翼地碎步上前,轻手轻脚地撩起纱帐,生恐惹了这位主子的一个不开心。
司行风抬眼望着幔帐内肆意钻进的阳光,一时无法适应,微微蹙了蹙眉,终于又挨到了初六的清晨,每一月这一晚,药力在身体里发作,自己都象死过一般。他轻轻地抬首,望见眼前一位年纪很轻的宫女正直直地盯着自己,面对这样的目光只会让自己更多生一份厌恶之情,很快地便垂下眼,懒得再看什么。
品妤端着手中的华衣正欲往榻前走去,便瞧见榻上的人裸着身子侧背对着她,一头乌黑地长发正好遮住了他的相貌,叫人无法看清。而在他轻轻抬首的那一瞬间,她却见含烟撩纱帐的动作停下了,直直地盯着纱帐内的他失了神,脸上露出痴迷的神态。
早已听闻这位平远侯的美貎,虽未曾见过,而今但凭含烟的动作便已明了。
品妤不由地轻蹙起眉头,那夜虽未曾直接应了胭脂,但自己却仍是动了恻隐之心,跟尚仪请命,自愿来当守这玉华殿。还有为数不多的七个月便可以出宫了,这玉华殿上是决计不能出任何差错。
她定了定神,整了整手中的华衣,垂着眼帘赶紧上前。
品妤的出现,正好及时地提醒了含烟的失态。含烟轻吐粉舌,收回目光继续手中的活。幸好,那位绝美的侯爷只是别过了脸,未曾与自己计较。
司行风冷冷地扫了一眼眼前又一个垂着脸躬着身,正高高捧着衣裳的绿裳宫女,不由地冷嗤一声,将那套华衣随手一推,揭了身上的丝被,便裸着身子下了榻,赤着足往屏风后的温泉池走去。
这初春的天气尚寒,殿内虽点了暖炉,他却不畏寒冷的裸着身子下榻,让品妤也不禁怔然,只能恭敬地退居一旁。
含烟见了,更是羞红了脸,目光都不知该投向何处。
直到一阵水声响起,品妤悬着的整颗心才落回了原位,方能直起了腰。人刚舒了一口气,一旁地含烟便贴了过来,悄声道:“品妤姐,你有没有瞧见侯爷的相貎?好俊哦,含烟从未见过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