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娘亲,花儿都听你的。”

母亲爱怜地抚摸着我的头发,突然间颤抖起来,我一边帮她顺气一边为她号脉,脉息微弱得我几乎探不出来。

我慌张地起身,想要去为她配药熬药,却被她拽住。我回身,见她已开始大口咳血。我扑跪在床边,再也装不出喜悦的表情,惊慌地唤着母亲。

母亲终于止住了咳,躺在床上温柔地对我说:“娘……终于……等到你……回来了,娘好累,好累……花儿,要记得娘……的话,好好地……活着……”

我从没有想过,我回来三日后,母亲便与世长辞了。

原来那日我被耶律斜轸所救后,高烧三日不退,一直昏迷不醒。当时军医认为我极有可能挺不过来了,耶律斜轸急切之下,只得派传讯官将我们路遇狼群几乎全军覆没而我亦命在旦夕的消息报回了上京。母亲得知后,当即吓得病发,如此挨了一个月。若不是苦撑着要与我见最后一面,恐怕早已撒手人寰。

母亲去世后,我十分消沉。

衣娃每天都来陪我,一会儿拉我去逛街,一会儿拽我去听书,后来为了怕我触景伤情,干脆拖着我去了惕隐府与她住在一起。

耶律休哥尚未征战归来,整个惕隐府由衣娃掌管。她变着法地逗我开心,或许是离开了家里,不再每天对着熟悉的场景和母亲的遗物,或许是衣娃让我开心的法子终于起了作用,我的心情渐渐好转起来。

两个多月后,日子归于平静,我已从悲痛中恢复,只是衣娃总埋怨我越来越喜静。自打母亲去世后,我便养成了一个习惯,每隔几日便去佛寺听师父讲禅,或抄写半日佛经,或静静坐上半日。

悲痛或许会随着时间变淡,可自己连累母亲早逝的心情却永远只能埋在心底。我知道母亲不曾怪我,一切也非我一手造成,可我依旧难以释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