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听后并没说什么,只是没过多久,公子对雪儿说:“都虞侯一直对你念念不忘,几次向我要你,我已应允。”

雪儿伤心欲绝,最终却还是披上了嫁衣。

雪儿的出身不太好,有人说,她能嫁给都虞侯做妾已是她三世修来的福分。

我却笑,世人眼中往往如此功利,更喜以己度人。岂知,彼之蜜糖,吾之砒霜。

公子待雪儿不薄,出嫁当日,虽是嫁给都虞侯崔翰做妾,却也十分风光。来的是八抬大轿,穿的是正红的凤冠霞帔,俨然正室入门一般。可谁人又知,在这风光的背后,更多的是不为外人所道的悲凉。

痴心如雪儿却也深知自己不得不接受这样的宿命,由始至终未曾流下一滴眼泪。

我看着她孤身出嫁,离开风月楼的时候,她只在上花轿前,回头看了一眼。不是看她住了六年的风月楼,不是看与她相伴多年的絮儿,而是在看公子,只是看公子。这一眼中所含的情绪,很多年后想起,我亦未能完全体会。

再见依素雅时,距离上次相见已有十月之久。那是年后,宋国皇帝蠢蠢欲动,意欲开春大举兴兵的前夕。

宋国京城异于往常的平静就像是在积蓄力量酝酿着一场惊天动地的风暴,这几日,就连向来风花雪月惯了的公子亦安分守己地留在了燕王府,既不来风月楼别院,亦不四处沾染酒色,更鲜少与其他大臣来往走动。

我一直在等待机会,希望能从公子所交人中寻得些许与辽国有关的人或事,我相信,宋国京城必有辽国的细作或人脉,只可惜,不知是不是我的心思被公子窥探,令他早有防备,几个月来,我竟一丝机会也没有。

正因此心起愁绪时,为我换洗衣物的丫鬟却在桌案上留下了一个纸条,上面只有两个辽国字:“救我。”

是辽文,我立刻想到了很久不见的依素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