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呢？”

“后来……”

凌霄的目光变得幽深，“后来奶娘对他有了感情，而他也的确待我跟奶娘不错，而我也无法对他下手，或者说，就算我有心也是杀不了他的……”

他的口气淡淡的，好似在说着一件很平常的事，可淼淼却感到了一阵心痛，她甚至能想象到当时凌霄的处境。

一个母亲被陷害，躲过诸多追杀，九死一生，好不容易活下来的五岁孩子，当唯一的依靠被人强占，甚至还以彼此的性命为威胁，那样的心情可想而知。

“你奶妈呢？”

迟疑了半晌，淼淼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死了……”

凌霄口气依旧淡淡，淼淼心里却是一阵痛，想要说些安慰的话，却又不知该怎么说。

斟酌了半天，刚打好腹稿准备说了，却听凌霄道：“狐君用尽天下天材地宝，也才让她活了180年，鸡皮鹤颜，白发苍苍，狐君却是不离不弃……所以我恨不起来……”

淼淼的眼红了，“这世上竟有如此痴情之人？”

凌霄看向她，“是啊，是你，你能下得了手么？”

淼淼摇头，就像前世电视剧里的那些深情大反派，虽知他坏，可却是很不起来。

“你是男儿家都下不了手，莫说我等女儿家了。”

淼淼轻叹，“女儿家最是感性，如何能听得这般深情之事？”

说罢便是轻轻擦了下眼角，“所以你与他的渊源就在于此？”

凌霄点头，“他以为我因奶娘离去之故恨他，其实不是，我早不恨他了，甚至还有些感激他。若不是他，奶娘不可能活那么久，在后面的日子里，奶娘是快活的，享尽了凡人难以想象的荣华。狐君那样的男子，你能想象么？对着一个鹤发鸡皮的女子还能恩爱如从前，这等深情，如何能叫人不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