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很直接,陆子豪抿了抿唇。他爸并不是什么先天性的疾病,而是在工作中出了事故,前公司的生产车间设备陈旧,条件恶劣,安全防护也做得不够到位,他爸就是在一次爆炸中被化学物品烫伤。
陆子豪一直记得那天在医院看到的场景,父亲裹着纱布,四肢被烧得不成人形,一条腿严重萎缩,皮肤上遍布着细密的褐色结痂痕迹,整个人呈黑红色,像一具被撕碎了的木乃伊。
“我妈说幸好,只是四肢比较严重。”陆子豪自嘲笑笑,“主干没事儿。”
他自己说不上来这到底是一种幸运还是不幸,他只知道父亲出事给家里带来了很大的危机,前公司垫付了部分医药费,后期撒泼耍赖不愿赔偿,官司至今还在打,而以他们家的经济条件,大概是耗不了多久了。
姜之玺想了想,问道,“你妹妹刚上幼儿园?”
陆子豪点点头,她妹妹本来要去的是私立幼儿园,结果父亲忽然出事,他们不得不选择更便宜的去处。母亲需要四处打工维持生计,而他需要上学,谁都顾不上照顾妹妹。
“所以黑市对我而言是救命用的。”陆子豪沉声道,“如果去外面做兼职,每小时十五块,一天能赚的太少,荒废学业外出打工又是一种杀鸡取卵的愚蠢决定,相较而言,黑市我最好的选择,我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获得高额的回报。”
所以当得知姜之玺破坏了整个上泽暗网之后,陆子豪非常愤怒。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在他这儿,这句话的因果尤其成立。
“黑市上有人图新鲜做了猎人,有人想赚零花钱做了猎人,但也有一部分人跟我的情况是相似的,我们需要钱,而且是与这个年龄段不匹配的那种需要。”
也正是这种需要,倒逼很多猎人爬上了积分榜前列。
“你破坏游戏规则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自己的行为,其实也是一种谋杀?”
从陆子豪的角度看,他恨姜之玺的逻辑是通的,这点姜之玺也明白,但是并不代表理解和接受。
“你们有苦衷,难道被全校霸凌的鹌鹑就活该了吗?你接任务时以极端手段伤害过的那些人就得自认倒霉了吗?”
姜之玺反驳得有力,但陆子豪却只是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表情带着点嘲笑和无谓,“别人死活关我什么事。”
姜之玺顿了顿,也不想再浪费时间和对方讨论三观上的问题,她给出了一个很诱人的方案促进双方“共赢”,“你现在算是任务失败,回去后一分钱都拿不到,不过我可以按原价付款给你,条件是你要回答我的问题,并且知无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