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个女人。
穿着的整体风格颇具年代感,大红的斑点裙,灯笼袖,头上绑着一个蝴蝶结的发带。她的眉眼十分恬静,双眸有秋水剪影,唇色饱满,下巴微收,脸颊有肉。笑起来的时候,会挤出两个小小的酒窝。
看年龄,大概在二十岁出头。
甜美的人,在甜美的年纪里。
可惜,这份甜美却只延续了不到一秒。
下一刻,一道裂痕自她额间降下。如同一条黑色的爬虫,又似天顶洒落下的一滴墨珠,于她面上生根发芽,不断地蜿蜒、分杈,肆意繁衍,开枝散叶,从一道变两道,从两道变四道,漫过下颌,沿着脖颈,直钻入躯干,不多时,已经侵染至指尖。
女人就像是个破碎后又被重新拼合而成的娃娃,浑身都布满了细碎又繁复的疤。
但仍旧是精致的,她朝着课代表,轻轻笑了一下。
洗手台上的镜子不是家家户户都有,足见其特殊。里面跑出来的nc,那肯定也不是普通的nc。
课代表皱了一下眉,不敢托大,直接出声喊道:“这个镜子里有——”
宾馆里的厕所很小,敞开的门扉就在手边。余光中,她甚至还能感受到自房间里绵延过来的光线。太阳不在,这光线并不显得融暖,但好歹亮堂,仿佛出口就位于近在咫尺的地方。
可不知为什么,世界莫名变得有些静谧。
她好像动不了了。
在她发出声响的这一刻,镜子里的女人突然消失在她眼前。
紧随着,她就感到脖颈一凉。
镜面抵在她鼻尖,她朝着彼端望去,只能对上那里面自己的眼睛。无端生出的镜像没有了踪影,然而课代表能够清晰地感知到,同一时间,有什么东西靠近了她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