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君吐了吐舌头,“怎么真有人取这名儿。”说完,自己忍不住扑哧一笑。
病已道:“别笑,这事很正经,记得我幼时刚学写字,澓先生曾再三叮嘱,哪些字是需要避讳,万万不可随意书写的。”
平君娇嗔:“我又不会写字,管那些做什么?”
病已笑得欢畅,十分起劲地卖弄起自己的学识来:“你不懂我可以教你啊,先帝单名彻,民间逢‘彻’字需避讳‘通’字;现今的天子单名弗,逢‘弗’字即避上讳,改称‘不’字。你切切记得,以后别乱用‘弗’字,这可是重罪。”
光用说还不够,他又取来平时练字用的沙盘,用细竹棍在沙面上写下“彻”字与“弗”字。平君虽没读过书,对文字的悟性倒是极高,因为害怕犯罪入狱,所以将这两个字更加用心地牢牢记住。
两人正聊得起劲,门外婢女很小声地叩门,“姑娘,夫人让公子与姑娘下楼用膳。”
许平君用手肘轻轻撞了病已下,病已沉吟片刻,在沙盘上写下一个字,“诗经有云:‘无言不雠,无德不报。’得人恩惠千年记,既是你叔叔送你的婢女,以后就叫许惠吧。”
05、丞相
“多谢陛下成全。”
皇帝坐在榻上,随手接过侍女递来的手巾,一边拭着额上的汗,一边说:“皇后起来坐着说话吧。”
皇后依言起身,坐在皇帝身侧。梁上悬挂的巨型蒲扇在侍女的牵引下,发出细微的嘎吱声,恰与屋外的蝉声交相应和。皇帝安榻之处正是送风的上首,左右搁着两只金盆,里头搁着满当当的冰块,扇叶来回拉动,捎起习习凉风,略略赶走些难耐的暑意。
“把这个挪那儿去。”皇帝指着其中一只盛冰的金盆,命侍女将它搬到皇后身边。
皇后在席上伏下身,“谢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