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合欢殿。”
“合欢殿?”合欢殿并没人住,霎那间她忽然敏感地察觉到了什么,脸色刷地白了,身子摇摇欲坠,幸而身旁的长御及时扶住了她,“谁……谁在那儿?还有谁在那儿?”
“戌时三刻召了卫容华歌舞祝酒,亥时整卫容华离开,这……这会儿陛下召……召了华美人侍……侍寝……”
她死死地咬住了唇,欣赏宛若被挖去了一块,因为太疼,所以连嘴唇被咬破流出了血她都浑然未觉。
其实她在男女之事上并不是无知无觉的傻子,从去年开始陛下便不再夜夜留宿椒房殿,起初她以为是父亲死后,陛下忙着打理政务,所以脱不开身。他每次不能来椒房殿,她便特意吩咐太官煮了夜食送去宣室殿,生怕他饿了,冷了,病了……
去年八月宫中征纳采女,各地良家女子都选了送进宫来,其中不乏貌美之人。她那是还曾特意试探过他,后来确信他只珍爱留恋她一人,对其他女子并没有动过太多的心思。可谁曾想,才刚过正月,他居然已经变心了!
“骗我!骗我!骗我——都是骗人的!”她一边哭喊一边开始砸东西。
椒房殿乒乒乓乓声不断,宫人们不敢劝阻,稍有近前的,没有不被东西砸到,结果搞得自己头破血流。只一会儿工夫,已是一地的碎片,狼藉不堪。
霍成君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环顾四周,发现能砸的东西都已经碎在了地上,她踉跄地走了两步,脚下的碎片扎到了她的脚底,疼得她啊地叫出声来。猛然回首,她的目光最后定定地落在床前的剑架上。
大长秋见势不妙,忙叫道:“皇后不可……”
话还没喊完,霍成君已从架子上顺手取下那柄搁在下层的贵剑。锵的声清吟,宝剑出鞘,寒气逼人的剑意激得她打了个寒战,但只是这么稍一迟疑,她的怒火便又快速蹿了上来,“我要杀了那个媚主的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