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面带微笑的刘病已勃然怒起,将手中的奏书狠狠砸在金赏面前,竹简哗啦一声骇人。金安上不安地守在门外,内心彷徨,却不敢进门来替自己的堂兄说情。
“朕为什么要成全你?” 似乎是怒极反笑,刘病已睥睨俯视,“没有你的告密,朕难道就不会知晓霍家想做什么了吗?”
“臣不敢如此妄想,只求陛下成全!”
“金赏!”他镇静下来,声音清冷如雪,“朕很看不起你!你让朕很是瞧不
起,知道么?”
“臣知罪。”
“但是,朕还是会准你所求!你记住,不是因为你密报有功,而是因为你的父亲,因为你是金日磾的儿子……所以。”他咬着牙说,“朕准你——休妻!”
窗牖外枝头上的夏蝉突然没了声音,下一刻,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砸了下来。夏日的雷雨来得毫无预兆,金赏颤巍巍地抬起头来,脸上除了汗水,还有酸楚的热泪。
清凉殿内的蘅芜香气早已不可闻,刘病已背转着身子,双手负在身后,背影是那样地孤傲了然。
金赏的眼泪一滴滴地落在地砖上,他已然三十而立,但在记忆深处,似乎仍有许多稚嫩的声音在自己耳边轻笑。
“他叫金建,那你俩呢?”